浪漫樂派時期,是鋼琴大放異彩的時代,各個作曲家都為鋼琴創作了許多作品,像是:蕭邦、舒曼、李斯特等。此時的歐洲雖然政治局勢動盪,但市民階級的崛起,學習鋼琴在中產階級家庭非常常見,人民有更多的機會接觸音樂藝術文化,也使得音樂會、沙龍以及音樂教育逐漸成為文化生活的核心。鋼琴是家庭教育的必備樂器,也是專業音樂家在公開舞台上的主要媒介。
而在此時對鋼琴有重要貢獻的作曲家,不得不提到李斯特。李斯特是當時舞台上最閃耀的明星,他不僅是一位出色的演奏家,還帶動了所謂「Lisztomania」(李斯特熱)的狂潮。
李斯特在幼時就展現驚人的天分。生於匈牙利的他,很早便受貴族資助赴維也納學習,曾師從徹爾尼。1830– 40 年代的巴黎,正是他演奏事業的黃金時期,他以精湛的演奏技巧與迷人的舞台魅力風靡歐洲樂壇。他曾經在昏暗的燭光下演奏,甚至模仿蕭邦的氣質,以幽默手法製造戲劇效果。他深諳舞台策略,懂得如何吸引觀眾注意。
李斯特是位多產的藝術家,除了有大量的原創鋼琴作品,他還善於改寫其他作曲家的作品,例如:貝多芬的九首交響曲,舒伯特的藝術歌曲。另外他的文筆極佳,還幫蕭邦寫了傳記,可以說是個全人天才。
人緣非常好的李斯特總是真心實意地與人交往,即使與人爭執後,也常能和好,甚至與原本不喜歡的人建立起良好關係。例如:他認為布拉姆斯與他風格不同,也認為華格納曾偷他的音樂構思。但他還是會讚賞對方的優點。是一位能夠欣賞別人特色的人,這一點非常難得。像普羅高菲夫就不同,他總是聽人的缺點(甚至還寫過自己老師的壞話!);而李斯特則是聽人的「特色」。
與他同時代的另一位優秀鋼琴家 :Talberg ,我們也應該要認識。甚至是因為Talberg 演奏事業的高人氣與成功,讓李斯特決定回到舞台。兩人在當時都是非常傑出的演奏家,坊間也有瘋傳一些八卦傳聞,據說兩人互相較勁,事實上兩人都是在江湖上走跳的人,彼此尊重也相敬如賓。他甚至曾對學生說,他有向Talberg「偷學」某些東西,還偷偷模仿過他的風格。而Talberg的回應也非常謙遜幽默,他說:「難怪,我就覺得那邊聽起來特別沒水準,原來是你偷的。」
在1858年《紐約音樂評論報》中曾提到:「Talberg 也許是世界上最好的鋼琴家,但李斯特是獨一無二的李斯特。」李斯特在同時代人眼中有著如此非凡地位。
李斯特的音樂特色,或許可以用「超技」與「智性」兩個詞來歸納。他是自學作曲的天才,深受巴赫與貝多芬影響,將嚴謹的賦格與對位視為精神修煉,並在作品中融入交響化的結構思維。他的作品包含多種體裁:交響詩、練習曲、奏鳴曲、改編曲、宗教作品等,每一種類別都展現出他對音樂素材的靈活運用。
針對鋼琴曲,李斯特強調指法與樂句的整合。他的演奏觀念並非只看作兩隻手的分工,而是把十指當作十件獨立樂器,試圖在鋼琴上展現管弦樂的豐富音響。他的作品常結合複音音樂與高難度技巧,將超技與音樂性緊密融合。與蕭邦相比,李斯特的音樂更具舞台性與外放張力;蕭邦注重內聲部的精緻變化與左手旋律化的書寫,而李斯特則著眼於音響效果與戲劇張力。
我們常聽到,和有機會演奏的李斯特重要作品例如:《超技練習曲》、《帕格尼尼練習曲》、《匈牙利狂想曲》、《b小調奏鳴曲》等,這些作品不只好聽,有豐富的情感詮釋空間,當然更是技巧上面的挑戰,在這裡提出四個我們練習時可以思考的方向。
指法與樂句整合
好的指法是相當重要的一件事情。李斯特的指法是服務於旋律與樂句方向,他的右手旋律需要有自然的歌唱性,因此我們在選擇指法時也要思考,手指該如何延展,讓每個音符都可以流暢的接起來,唱出優美的旋律。指法不該是為了我們自己方便彈奏,更非機械動作。在慢速練習時,刻意誇大樂句的呼吸與方向,邊彈邊唱旋律,檢查指法是否幫助或阻礙了線條。
音響層次
李斯特追求鋼琴交響化的效果,因此在演奏時要有「十指即十件樂器」的思維。在演奏時不同的聲部要模仿不同的器樂,腦中要有豐富的管弦樂色彩。
身體運用
他的音樂往往需要手臂、手腕與手掌的綜合使用,學習如何借力使力,避免單純以手指硬彈。特別是遇見困難的技巧,需要仔細分析樂譜,例如:是否有音群組合、和聲結構、樂句組成?找到手指方便的運動方向,像是許多大跳或者大塊和聲,都是使用重量轉移的方式彈奏,從慢速開始練習讓手確實掌握演奏方法。
舞台感
回想我們常在音樂會中聽見的曲目,都是戲劇張力十足,不只展現演奏者高超的技巧,也能有豐富的表現力,因此李斯特的作品真的是演奏家們的必備曲目。即便是我們自己在家練習,也要多嘗試如何設計每一個段落的情緒,想像自己在舞台上該如何演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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